饿

这个题目,首先想到的就是以前读过萧红写过的一篇,萧红那时候的散文,我脑子里就记得她一直在说各种列巴,让我感觉像是隔夜的法棍,又冷又硬啃不动。

如果你有一只狗,那它永远都是饿的。如果你有一条鱼,那它永远不知道饱。而我两者都有。这就好比一个人有弱点,你就觉得安心,觉得总有控制他的方法,如果他无欲无求,就可怕了。

想起画画那些时候吃的饭。其实对我来说,超过四个人的饭局,通常我都是吃不出味道来的。要和那么多人讲话,就要耗尽力气,即便不讲话,只吃饭,要从那么多双筷子底下抢出一点菜来,我也觉得已经消磨了我最后的食欲。一起画画后去吃的饭,总是超过四个人,其实也不记得味道,但是大家都知根知底,所以很放松。近几年我奇怪的产生一种恐慌,刚见面就觉得马上要散场,觉得只要聊天中有一处空白,整个场面就会立马崩溃收场……以至于一开始就心跳加速,而到底我在恐慌什么,自己也说不清。那时候是没有这种感觉的。总是已经凌晨我要走,大家还是硬拉着我。要不就是觉得即便凌晨两点到家,想再做点什么也无人阻拦,就感到真正的自由。就像托宾的小说里那样,慢慢找到独属于自己的生活中心。那阵子我很好,也感到我能为随时上门的朋友提供一个暂时的家的表面,似乎别人在这里松一口气,我也感到很安慰。

从吃饭讲到这里已经彻底乱了。又想起有天晚上在jir家画素描,合租的胖子一直在打电话,就这样听了他一晚上的电话聊天。回家以后才突然发现,在画架前站了几个小时,原来是这么累……

那时觉得之前有更好的,而现在又觉得那时很美。人果然是不知足,或者老了,一直要扭着脖子往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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