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宝盒

2003-11-20 17:19:00

                                            秘密的宝盒
                                          ——我的序
  有了开始,才会有结束。
  做这样的事,其意义只在于把火焰装入核桃,让虚构的观众不至于因为不知所终而愤然退场。生命遥遥无期,我们无从知道,死于一场横祸或是年迈的安详,悬念早已决定,只是我们就是故事里的主角,无法退场旁观。我们能做的,只是借纪念之名,给回忆加标。
  其实一直未曾想过要把这一段切割,用草编的纪念碑封闭起来,夏季河滩上彩色的石子,对于乘凉的人们一钱不值,却是常来戏耍的孩子们内心私藏的秘密,如果你还保留着童年的宝盒,你就能读懂我的微笑。
  年轻的日子,被践踏的流浪歌声,写作时我总是心怀卑微的痛苦,一棵草长不成大树,却要为了自身的尊严苦苦挣扎。这颗心被历史尘埃里的涓涓细流滋润过,它渴望着吐露,只是一种单纯的诉说,赋予夜半的孤独一点意义,向虚无中的嘲讽拔出一根刺。我相信忧伤诞生于童年,它在这座城市里滋长,疯狂的草一样地生长,预言被悬置于语言的中心,从眺望的那天开始,时光就风一般流转了——我们都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走在夜晚明亮的城市荒原上时,我数着整齐排列的路灯,我曾依靠它们决定我的命运,而后又轻易抛弃了它们。在同一条路上,我不断地把脚印重叠上去,就像农夫一遍遍耕作着土地,也把他们的泪水,欢笑与无声的祈祷掩埋进新鲜的土壤之中。这个剩余的时代,我们早已丢失了史诗,我们脆弱的内心又将往何处寄存?
  丢失了,一切的花蕾和期待——圣诞树下不再堆砌着礼物——唯一剩下的,只有阅读和书写,这两个定格在黄昏的苍凉手势,树阴里蓝色裙子的小女孩渐渐走远,臂弯的篮子里闪烁着葡萄紫色的光芒。从现在开始,我试图想象,那个温暖的傍晚,在挽歌里,你给我读一首诗,如果你能给我读一首诗,那就很好,真的。
  这里最后的句子,似乎是为感激准备的,但是,也许我更应该像个勇敢的初登舞台的演员那样,不怀杂念的,大声念出我第一句的台词——也许,这将是更好的感谢。
  幕拉开了,聚光灯里脸颊红红的孩子,要开始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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