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

2006-09-30 18:35:37 

我记得每次上课前要唱歌,他们就总是唱这个。一个声音很好的女生起头,我没听过也没看过歌词,我只能跟着哼哼,明天比今天多记一句词,后天再多一句,最后就能稀里糊涂地一起唱到底了。
 
那的墙上贴着绿瓷砖,我第一天去的时候,他们在做操,我顺着绿瓷砖的楼梯走上去。贴绿瓷砖不敞亮,总有那么点阴暗。贴绿瓷砖像精神病院,要不,就是我疯了,这世界上哪里都是精神病院。
 
班长坐在前面,十年以后他还是一模一样的发型脸型和腼腆神情,但他骑车带我回去不丢人,他们乱嚼我们舌根也不丢人,要是以前,他肯定不高兴。他是软弱的。他们都是软弱的。我也是。
 
那天我们胡乱躺着说这些,我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我是不值得同情的,没人理解。我早就原谅了。你们不明白,你们不明白那些色素渗透到血里,但蓝色的血和倾斜的房子和小花园和没有掀翻过的桌子都没有关系了。桌子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们的手脚都放不进去了。
 
我想象不出还有过那样单纯的自己,每天揣着灰色的心坐在最后一排。就像那时的我,想象不出还有现在这个自己,这么疲惫,这么老,在空空的屋子里和谁扮演世俗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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