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第四封信)

2004-01-17 23:33:00

  今天下雪了。天色很暗,我掀起窗帘望着隐约的墙头和灯罩上均匀的白色。任何出色的画家也涂抹不出那种白,一层一层渲染上去,白色的花在水中缓缓盛开,呈现生命极致的光芒。发光的手指从朦胧空气里触摸我的肩头,温暖的,雪一样的温暖,眼泪也是舒畅的。
  雪花很细小,就像狭窄的小窗户后面的我。手指上的小小伤口,那是隔着帘幕碰响的酒杯,一下一下,它撞着我的心,我的头,整夜整夜的我望见荒野,铺着雪,茫茫无际,整夜整夜的,我无法入睡。我这样躺着,我一直在寻找那个影子,寻找最终的地址,我想问问他,在广场上望着鸽子一片片飞起是否真的是最愉快的事,那些无法填补的空白应该用怎样的颜色来替代,我想问问他,生命应该如何弯曲,才配得上皇后的骄傲。整夜整夜的,我这样躺着,我虚构出故事,我在故事里讲述自己。
  “传记就是英雄的事迹吗?”弗吉尼亚在雅各的稿纸上留下题目。而我们的真实到底是什么,什么才能变得透彻,直抵雪的表面,还有那种融合,永远不再醒来的梦。我哭着睡着又醒了,一把刀刃什么时候才能淡化成光,合上脆弱的文字?
  十七号,我说下雪了,它就真的下起来了,一个获得宁静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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