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25 00:22:00
黑暗是一种拥抱
被劫掠的街道静静地舔舐伤口
公园围绕着它,像巨大而温柔的怪兽
匍匐着守护它渺茫的爱
我们的视线之外
一只鸟停在树梢,携带残存的光
和夏日粉红色的庸俗空气
在每个梦里我都会忘记一件事
从而遗失一种感情,直至渐渐失去
整个被海水浸透的童年
我们等待钟声响起
以便剥除自制,想起生活原来是
热情以外别无其他
就像那个临街打电话的女人
搅扰邻居的睡眠
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幸福
一只孤鸟的影子 可以是光在海上的轻轻的擦痕
2009-05-25 00:22:00
黑暗是一种拥抱
被劫掠的街道静静地舔舐伤口
公园围绕着它,像巨大而温柔的怪兽
匍匐着守护它渺茫的爱
我们的视线之外
一只鸟停在树梢,携带残存的光
和夏日粉红色的庸俗空气
在每个梦里我都会忘记一件事
从而遗失一种感情,直至渐渐失去
整个被海水浸透的童年
我们等待钟声响起
以便剥除自制,想起生活原来是
热情以外别无其他
就像那个临街打电话的女人
搅扰邻居的睡眠
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幸福
2009-05-02 19:09:00
不同于幸福的女子,不同于灾难,你是
小小的知情者,不惧怕任何生活
就像我不怕你的关怀,就像花
开在枝上,但也不怕小小的迁徙
因此你是远游的女子,也是守家的女子
在红尘的围困中渐渐彻悟
那些虚假的困难,如同简单的话语
忽然说出来,而它曾经多么难以启齿
在想象的幽谷中默诵着神秘
如今已音容渺茫,但也没有悲伤
怀念也不是必需的一物,春天也可以不来
大雪中,秋树下,你一样怀有最初的感激
和最初的锋芒,平原的锋芒,它可以
马不停蹄回到家乡,可以不杀人
而结束那些妄言与妄想,那些不健康
2009-04-17 22:11:00
我执着于这个能使我安静的男人
夜晚更温暖,初夏的气息催人落泪
他纯净的温情使这庞大的乐器变得轻盈
骨骼透明,在烛光中会微微发蓝
永远不愤怒,永远不砸碎幻想中的器物
我在五分钟里反复想象一只杯子被碰落
无法从虚幻的暴力中获得解脱
无法从孤独,从沉溺中搭救自己
无法对你说,亲爱的,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说不出来但我如此害怕
害怕我们每个人都习以为常的生活
如果玻璃足够清晰,就无须再反复擦拭
如果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就失去了意义
托斯卡的巨大海报张贴在车站灯箱上
那火红的,抑或是愤怒,抑或是悲伤
我们在地毯上醒来,试图忘却无法承受之重
却抑制不了咳嗽
即便是一场小感冒,也能像灾难
瞬间击中脆弱的地基,摇晃我们的心脏
直到死,直到永远也不会到来的那天
这是初夏,你不会再来和我共同面对
你纤细的手指已经安眠,不再听见
花园里粉红玫瑰盛开的声音
你精心埋葬的愤怒这次真的死了
在日记本上,你写:4月17日,晴
没有兔子掘土的动静,只有风
我被风带走了,你不会再来
你在一条潜伏的河流下面,失去了温度
2009-02-16 22:00:00
起先它还是小小的
像火车到来前铁轨的震颤
我耳朵贴在墙上
聆听它就像聆听邻居的秘密
后来水涌进了房间
局势逐渐失控
一只银镯子打在瓷砖上
的疯狂回声充满了
呼啸着穿过猫柔软的身体
仿佛一颗子弹
在漫长的终端
它打开光亮的四肢
铺展开它的光,它的愤怒
和它无法言说的不耐烦
整个冬季它都在崩溃
蜕变成各种形状
打碎各种尺寸的碗碟
吞下各种颜色的药
它鼓胀起蛇一般的身体
缠住我,给我系上鲜艳的头巾
每天夜里我都梦见死亡之花
灼烧我眼睛的,灼烧我鼓膜的
把我平静的生命一把火毁掉的
“你听见什么了吗?”
“没有,我什么也没听见,这房子像墓地那样安静。”
“那你为什么拼命敲打窗户?”
“它走了,我们还年轻的时候它就已经走了。”
2008-12-15 22:05:00
你浓墨重彩的脸上
看不出悲哀
玉镯,水袖,满头珠翠
夏日的夜晚卸了妆
坐在凉亭里看流萤灯火
你觉得很松快,心上空白
好像有流水经过
十七八岁少年的游戏
你都没玩过,少女的细腻情怀
你在戏里演过,仍旧参不透
满戏园的人喝茶说笑
他们听你裹在云霞里的那一声假嗓
给你扔上如雨的玫瑰
他们每晚来看你,却不知道你不动声色的眼里
所看见的悲欢离合
你渺茫的寂寞藏在成人的面具之后
他们只觉得很美,却无从说起
仿佛泛舟看桃花飘落,满池艳丽
满池的静默叫人只像生了一场病
你推开窗户
天已经暗了
古代故事里清茶的苦也渐渐地淡了
街上车水马龙,卖棉花糖的小车就像古董摆设
你叹口气,想这天上一日,人间已是十年
2008-11-10 22:35:00
我们经过那张节目单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初冬的晚上冷冰冰的
如果不大声说笑就遮盖不了寂寥的回声
我的朋友问,青蛙王子他老人家怎么了
我想说,他挺好的,是小老虎出了问题
孩子们不再喜欢公主,不喜欢从此以后的幸福生活
他们更喜欢冬天雪地上脏脏的脚印
喜欢商店橱窗里一点也不精致的电动车
天空蓝的看不见了,我们仰着头
就好像掉进湖水里浮不上来
屋檐上都挂着亮闪闪的水滴
雨不停,它们就不肯落下来
你大声念出节目单上的名字时
我的手指在虚空中按响琴键,弹出一串装饰音
把无数水晶的碎片撒在夜色里
那么光滑的夜色,好像从来没有被谁呼吸过
没有被谁的话语沾染过,没有颜色
也没有规划好的美好未来
我们就一直留在这里念节目单
那该多好,想象和所有纯洁的孩子一起
在黑暗中面对银幕大笑,仿佛躺在车厢里
穿过无边的沙漠和银色的月光
青蛙王子和小老虎是两个温暖的终点
中间的路途开满鲜花,比梦更清澈,比孩子们
稚气的黑眼睛更抚慰人心
2008-10-28 21:25:00
那天我回去了
在我们都坐过的凳子上
望着很久没见过的满池莲花
我不知道从哪讲起
你的记忆和我的
肯定相差太大,衔接不上
我这辈子第一次穿着高跟鞋和窄窄的裙子
碰上你很不好意思,那画面太遥远
因为变色而柔软,失去质地
因为这么多年被陌生的城市清洗
而失去了原初的气息,闻不到花香
也没有我们在小阳台上晾衣服时
那水和阳光的味道
在同样的城市里穿行的时候
我经过的灯光你肯定已失落
我想告诉你我再不愿回去
再不愿从他们未知的脸上找我们的表情
找我们不知所云的幸福
在陌生的人群里我们认定的那种慰藉
满池莲花,满怀心事
我点起一根烟,就离开了他们
照片都在箱底,模糊的笑脸太相似
好端端地等待未来的伤害
那时我还没看清这座城市
那时我还没看清我们年轻的岁月多么无力
我不知道从哪讲起
从你第一天看见扎起头发的我
还是多年后地铁站那繁华落尽的秋色
我再不愿回去,就像我不想知道我们诵读过的
每一首诗
2008-10-23 22:28:00
她身着一团纯白的光
降落在尘埃里
窗外是夜夜不息的风
半透明的窗纸日渐枯槁
残存年轻的痕迹
烛光颤抖,她不知道
这是什么征兆,仍然每天
放飞一只鸽子,在小屏风后
悄悄擦去腮边的泪水
岁月太安稳,以至于记住日期
已不再重要,以至于病弱的脉象
也不再重要,她每日重复这简单的事
画一枝夏荷,题相同的诗句
手势柔和而坚定,不可摧折
就像每日净手焚香,熏暖被褥
清晨描眉,晚间梳头
似乎不如此就不是生活
那隐而不见的人就会失望,再不回来
久病未必是可怕的事
她怀抱一块温玉,栽种菊花以迎接秋风
她不知道那等待归期的人是谁
也不知道归期是何时
2008-09-09 20:21:00
雨天 湿漉漉的花园
花瓣闪烁幽明的光
眉眼清淡 在玉石的波纹深处
发一声婉转悠扬的调
你不知道如何
配合这天光和烟气
如何着青衣 在小窗前
沏好一壶茶 落下那枚棋子
你们都默默的 不肯承受
这份哀愁 就像不肯言明那些
无用的执着 无用的光亮散布
在破碎的器物上面 它们死了 就不再回来
小屏风的后面是海 还是那
温柔的颜色 挽回你的心
破败的桌子朝向水 朝向落寞的话语
你听见那清亮的回声落在隔夜的窗
隔夜的容颜凋落 隔夜的云霞无枝可栖
2008-08-10 15:21:00
可能要到我们互相梦也梦不着的时候
才能看清彼此的脸,听见那嗓音
在寂静的空气里响起来
没有杂音,没有关于猫或晚饭的争执
没有心不在焉,以及被厌倦熄灭的火光
面对阴天我从不知道如何高兴
想像一只银勺搁浅在咖啡碟里
伍尔夫会说有一位年轻的女士经过
脸上挂着梦幻的表情穿过种大叶子植物的客厅
房间必须明亮,必须有宝石蓝的花
好衬托你暗淡下去的眸子,还有
团聚不散的烟的颜色
中午我吃不下饭,诗句就像
喋喋不休的蜜蜂席卷心神
我看见的爱都残缺不全
它们挂在墙上,装裱的画框老了
却舍不得换,对老古董我们有病态的情怀
它们已经孤独了那么久,没法不继续下去
很久以后的今天是否依然如故
天快黑的时候你回来,问我是否知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纪念日是悲伤的凝聚
夜里雨打芭蕉,故人已不再向你诉说